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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我的媽媽[轉貼]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zactlion1899 時間: 2007-11-3 12:14 PM 標題: 我的媽媽[轉貼]

23年前（1982年），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，2 T& F" L2 z8 ^( p% Z; s
蓬頭垢面，見人就傻笑，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。因此，公仔箱論壇& y+ L6 [. P, r- X( ]% I
村裡的媳婦們常對著那女子吐口水，有的媳婦還上前踹幾腳，
叫她“滾遠些”。可她就是不走，依然傻笑著在村裡轉悠。
　
　那時，我父親已有35歲。: v) G) y/ g3 }1 g
他曾在石料場子乾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，
又因家窮，一直沒娶媳婦。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份姿色，) Z" Q0 E6 F5 L. L. ?8 f7 d4 c. A
就動了心思，決定收下她給我父親做媳婦，等她給我
家“續上香火”后，再把她攆走。父親雖老大不情願，
但看著家裡這番光景，咬咬牙還是答應了。結果，
父親一分未花，就當了新郎。

　　娘生下我的時候，奶奶抱著我，癟著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說：
“這瘋婆娘，還給我生了個帶把的孫子”。公仔箱論壇9 d0 G2 O0 P) w5 M
只是，我一生下來，奶奶就把我抱走了，而且從不讓娘靠近。. V* I' u' ^  j9 }  R( q! V. S

　　娘一直想抱抱我，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：“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) L. A. m8 {6 x/ W# f% Z
給，給我。。。。。”奶奶沒理她。我那麼小，
像個肉嘟嘟，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？畢竟，
娘是個瘋子。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，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她：
“你別想抱孩子，我不會給你的。要是我發現你偷抱了他，tvb now,tvbnow,bttvb" k' k& r/ D8 q" [4 g9 `$ @
我就打死你。即使不打死，我也要把你攆走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1 l  H$ X0 P9 G# S+ I
”奶奶說這話時，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。娘聽懂了，www3.tvboxnow.com7 D4 v1 T: R! @4 F1 z
滿臉的惶恐，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我。盡管娘的奶脹得厲害，
可我沒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，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。
奶奶說娘的奶水裡有“神經病”，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。公仔箱論壇* T& L3 w- P% J. M. \6 l5 S: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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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時，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裡紮。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后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+ v8 {7 m- c! K
家裡常常揭不開鍋。奶奶決定把娘攆走，
因為娘不但在家吃“閑飯”，時不時還惹是生非。公仔箱論壇7 |5 U/ R, ~1 v7 i$ y- @0 u8 b

一天，奶奶煮了一大鍋飯，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，說：' ~3 q$ e# n" W' X
“媳婦兒，這個家太窮了，婆婆對不起你。
你吃完這碗飯，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，www3.tvboxnow.com: }- m' p& q4 v7 F3 B- |& ]
以后也不准來了，啊？”娘剛扒了一大團飯在口裡，
聽了奶奶下的“逐客令：。顯得非常吃驚，
一團飯就在嘴裡凝滯了。娘望著奶奶懷中的我，
口齒不清地哀叫：“ 不，不要。。。。。”奶奶猛地沉下臉，
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到：“你這個瘋婆娘，
嗥什麼嗥，嗥下去沒你的好果子吃。你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，6 `/ O: N& f( q. {0 D5 ]
我收留了你兩年了，你還要怎麼樣？吃完飯就走，www3.tvboxnow.com2 P3 L8 f! ~' D4 n1 m6 o* P
聽到沒有？”說完奶奶從門后拿出一柄鋤，1 k# \5 N; F+ l7 |2 v  S
像余太君的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，“咚”公仔箱論壇* A) T% y/ A4 B8 V4 N+ E  h; I: V
地發出一聲響。娘嚇了一大跳，怯怯地看著婆婆，; ]4 n" ?- F' \' U7 l6 F; C
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，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。

　　在奶奶逼視下，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，
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只空碗，
然后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。公仔箱論壇, h& \: @- E1 q/ f5 c3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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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奶奶呆了，原來，娘是向奶奶表示，每餐只吃半碗飯，
只求別趕她走。奶奶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幾把，2 e% b* H3 O( j3 V
奶奶也是女人，她的強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。
奶奶別過頭，生生地將熱淚憋了回去，
然后重新板起了臉說：“快吃快吃，吃了快走
。在我家你會餓死的。”娘似乎絕望了，
連那半碗飯也沒吃，朗朗蹌蹌地出了門，
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。奶奶硬著心腸說：
“你走，你走，不要回頭。天底下富裕人家多著呢！”
娘反而走攏來，一雙手伸向婆婆懷裡，原來，娘想抱抱我。

　　奶奶憂鬱了一下，還是將襁褓中的我遞給了娘。
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裡，咧開嘴笑了，笑得春風滿面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; H  F; e0 s& B9 c% X$ u
奶奶卻如臨大敵，兩手在我身下接著，生怕娘的瘋勁一上來，tvb now,tvbnow,bttvb/ K/ U9 P4 X: C& R2 x+ Z
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。
娘抱我的時間不足著分鐘，奶奶便迫不及待www3.tvboxnow.com% I7 B/ m$ ?" C; ]8 l
地將我奪了過去，然后轉身進屋關上了門。公仔箱論壇  d) f2 |) ~; I& \! b/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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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，我才發現，除了我，( A1 i# X2 j' q- l5 k
別的小伙伴都有娘。我找父親要，找奶奶要，他們說，www3.tvboxnow.com) q" u9 P: ?" r; F' B
你娘死了。可小伙伴卻告訴我：“你娘是瘋子，1 u$ d# d0 W/ z% S; h1 L/ B
被你奶奶趕走了。”我便找奶奶扯皮，
要她還我娘，還罵她是“狼外婆”，甚至將她
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。那時我還沒有“瘋”的概念，tvb now,tvbnow,bttvb1 D' @; F! i* P1 `/ A) v' ~
只知道非常想念她，她長什麼樣？還活著嗎？沒想到，公仔箱論壇4 N, i2 f) t: T2 A
在我六歲那年，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。 tvb now,tvbnow,bttvb: n0 ]. B2 Z! L$ I9 ^1 e

那天，幾個小伙伴飛也似地跑來報信：
“小樹，快去看，你娘回來了，你的瘋娘回來了。
”我喜得屁顛屁顛的，撒腿就往外跑，
父親奶奶隨著我也追了出來。
這是我有記憶后第一次看到娘0 Z: c, l+ N  _+ k) O
。她還是破衣爛衫，頭發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，
天知道是在那個草堆裡過的夜。娘不敢進家門，
卻面對著我家，坐在村前稻場的石礅上，- T3 [6 j" s  f4 s; c- a
手裡還拿著個髒兮兮的氣球。tvb now,tvbnow,bttvb% l7 h3 _9 V- j& s3 c
當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時，$ D/ s6 \" [  f6 ^, O- P
她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她的兒子。娘終于盯住我，
死死地盯住我，裂著嘴叫我：“小樹。。。。。。。
球。。。。。。球”她站起來，不停地揚著手中的氣球，公仔箱論壇4 g2 }4 N2 o! a
討好地往我懷裡塞。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后退。我大失所望，www3.tvboxnow.com! T' h7 T$ t* c# o
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。
一個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說：“公仔箱論壇/ d. [+ R8 Z& e+ l: I1 K
小樹，你現在知道瘋子是什麼樣了吧？就是你娘這樣的。”公仔箱論壇1 R7 G# G8 ?# ]' R- e3 a: m

　　我氣憤地對小伙伴說：“她是你娘！你娘才是瘋子，www3.tvboxnow.com& g9 K/ w5 C% ~5 B' X- c' G$ m
你娘才是這個樣子。”我扭頭就跑了。這個瘋娘我不要了。
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。當年，奶奶攆走娘后，
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，隨著一天天衰老，
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，所以
主動留下了娘，而我老大不樂意，因為娘丟了我的面子。www3.tvboxnow.com- G0 D( N. q% V8 ]9 A, ~

　　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，從沒跟她主動說過話，
更沒有喊她一聲“娘” ，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
“吼”為主，娘是絕不敢頂嘴的。" i8 ~/ J+ W; n, F  i  C' @

　　家裡不能白著著娘，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。www3.tvboxnow.com3 n" M- C: G7 U
下地勞動時，奶奶就帶著娘出去“觀摩”，說不聽話就要挨打。

　　過了些日子，奶奶以為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，www3.tvboxnow.com9 M, B! f" c1 \& E7 c
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。沒想到，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: o7 }8 B5 U9 j( i* k) k
“豬草”。奶奶一看，又急又慌，
娘割的是人家田裡正生漿拔穗的谷。奶奶氣急敗壞的罵她
“瘋婆娘谷草不分。。。
。。。”

奶奶正想著如何善后時，稻田的主人找來了，
竟說是奶奶故意教唆的。奶奶火冒著丈，
當著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，說：
“打死你這個瘋婆娘，你給老娘滾遠些。。。。。”公仔箱論壇/ d- G8 {) X& u4 l7 N

　　娘雖瘋，疼還是知道的，她一跳一跳地躲著奶奶的棒槌，
口裡不停地發出“別、別。。。。”的哀號。最后，
人家看不過眼，主動說“算了，我們不追究了。
以后把她看嚴點就是。。。。”這場風波平息后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7 ^0 @, s0 D; r5 g
娘歪在地上抽泣著。我鄙! W/ K( m3 b& k
夷地對她說：“草和稻子都分不清，你真是個豬。”www3.tvboxnow.com7 Q1 d  ?* }/ l( V
話音剛落，我的后腦勺挨了一巴掌，是奶奶打的。
奶奶瞪著眼罵我：“小兔崽子，你怎麼說話的？www3.tvboxnow.com) P# k8 ^; e6 {2 A1 @
再這麼著，她也是你娘啊！”我不屑地嘴一撇：
“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！”

　　“阿，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。看我不打你！”
奶奶又舉起巴掌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，www3.tvboxnow.com2 ?" x6 ]2 A3 A5 H5 U
橫在我和奶奶中間，娘指著自己的頭，“打我、打我”地叫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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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懂了，娘是叫奶奶打她，別打我。5 o5 h% H  P# L' b/ s8 _. H
奶奶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，嘴裡喃喃地說道：
“這個瘋婆娘，心裡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！”
我上學不久，父親被鄰村一位著魚專業戶請去守魚池，
每月能賺50元。娘仍然在奶奶帶領下出門www3.tvboxnow.com2 m4 i+ H6 H/ f' z* I3 d
乾活，主要是打豬草，她沒再惹什麼大的亂子。

　　記得我讀小學著年級餓一個冬日，天空突然下起了雨，
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。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跤，
渾身像個泥猴似的，她站在教室的窗戶旁望著我傻笑，
口裡還叫：“樹。。。傘。。。”一些同學嘻嘻地笑，1 r0 v7 ~2 @. A  \
我如坐針氈，對娘恨
得牙癢癢，恨她不識相，恨她給我丟人，更恨帶頭起哄的范嘉喜。tvb now,tvbnow,bttvb, B- f. G& U9 M) b9 s/ m
當他還在誇張地模倣時，我抓起面前的文具合，猛地向他砸過去，公仔箱論壇( D/ {8 F- t' y1 Y2 [$ e
卻被范嘉喜躲過了，他沖上前來掐住我的脖子，我倆撕打起來。公仔箱論壇5 i; _6 x0 P9 q2 _
我個子小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，被他輕易壓在地上。這時，tvb now,tvbnow,bttvb2 M8 M3 `5 {8 s( p  G
只聽教室外傳來“嗷”的一聲長嘯，娘像個大狹似地飛跑進來，
一把抓起范嘉喜，拖到了屋外。" q% M4 I1 ~+ _# S" @
都說瘋子力氣大，真是不假。
娘雙手將欺負我的范嘉喜舉向半空，他嚇得哭爹喊娘，tvb now,tvbnow,bttvb, D! {5 A- v. o* ~& A7 L1 u
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。娘毫不理會，
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裡，+ |) W5 D0 Y1 @) j
然后一臉漠然地走開了。/ R: z. \; N  \. m1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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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娘為我闖了大禍，她卻像沒事似的。在我面前，: |3 R& k8 C# A* l9 f
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，討好地看著我。2 X! M! s6 B8 O! Q$ L  H/ K! t
我明白這就是母愛，tvb now,tvbnow,bttvb2 l$ ?- k3 Z3 A$ K
即使神志不清，母愛也是清醒的，
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。公仔箱論壇0 n. C, T$ E* X# q$ T$ F* R
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：“娘！”這是我會說話
以來第一次喊她。公仔箱論壇, F( U: A. ?/ w5 W#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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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渾身一震，久久地看著我，然后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，8 b, h3 r3 i+ E
咧了咧嘴，傻傻地笑了。那天，www3.tvboxnow.com1 Y  D+ U5 r$ I) g+ H0 S& d% z! X9 I
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
。我把這事跟奶奶說了，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，. q. D8 n0 ^5 w. I( x7 k
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。爸爸剛進屋，www3.tvboxnow.com0 H) r' P" ?3 ~' u/ \: ?# Z
一群拿著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，不分青紅著白，
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，家裡像發生了九級地震。公仔箱論壇& b4 F4 Q8 ^' {. L7 E7 u5 h
這都是范嘉喜家請來的人，范父惡狠狠地指著爸爸的鼻子說：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6 [4 ]/ Z4 a+ W' g: F% r/ R
“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，現在衛生院躺著。
你家要不拿出1000塊錢的醫藥費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+ O# {4 a$ g- U9 T' n
我他媽一把火燒了你家的房子。”

　　1000塊？爸爸每月才50塊錢啊！看著殺氣騰騰的范家人，公仔箱論壇& T3 G- b. H$ r1 f. S
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，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著娘，
一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，劈頭蓋臉地向娘打去。
一下又一下，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，
又像一只跑進死胡同的獵物
，無助地跳著、躲著，她發出的淒厲聲以及皮帶抽
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清脆的聲響，我一輩子都忘不了。/ v' l, M# Q% t# V3 E% d+ h, p
最后還是派出所所長趕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。公仔箱論壇7 O, q$ {$ x, D3 m) _- }, x
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，雙方互有損失，兩不虧欠。
誰在鬧就抓誰！一幫人走后，爸看看滿屋狼籍的鍋碗碎片，
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，他突然將娘摟在懷裡痛哭起來，說：0 @+ ]3 x4 C- E0 j7 I
“瘋婆娘，不是我硬要打你，我要不打你，這事下不了地，
咱們沒錢賠人家啊。這都是家窮惹的禍！”爸又看著我說：
“樹兒，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大學。要不，
咱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啊！”我懂事地點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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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000年夏，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。( S$ d- w- t+ J: Y' Y
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，家裡的日子更難了。www3.tvboxnow.com, X: Z2 |# A. p4 _; Q
恩施洲的民政局將我家列為特困家庭，每月補助40元錢，
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，
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。tvb now,tvbnow,bttvb# n6 d3 o  v) f*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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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由于是住讀，學習又抓得緊，我很少回家。
父親依舊在為50元打工，為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
地落在娘身上。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為我抄好咸菜，公仔箱論壇  L+ Y5 p; z! B1 `% d% a0 G, r
然后交給娘送來。20裡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，
風雨無阻。也真是奇
跡，凡是為兒子做的事，娘一點兒也不瘋。除了母愛，4 O2 x$ |7 i3 C
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破譯。公仔箱論壇% I- H. ?8 }- a& ^&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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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003年4月27日，又是一個星期天，娘來了，! \2 ?4 B4 g. \* M
不但為我送來了菜，還帶來了十幾個野鮮桃。" Z: Z* `, v! E7 X
我拿起一個，咬了一口，笑著問她：“ 挺甜的，哪來的？公仔箱論壇. q1 \+ V* d2 I- F$ g2 E. r
”娘說：“我。。。。我摘的。。。。”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，
我由衷地表揚她：“娘，您真是越來越能乾了。”娘嘿嘿地笑了。- X2 e2 N0 `, A

　　娘臨走前，我照列叮囑她注意安全，娘哦哦地應著。
送走娘，我又紮進了高考前最后的復習中。第二天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4 V$ n' m8 H1 w. P; r& Y& |
我正在上課，嬸嬸匆匆地趕來學校，讓老師將我喊出教室。www3.tvboxnow.com" j, A% l$ j9 O0 e% @- Y
嬸嬸問我娘送菜來沒有，我說送了，
她昨天就回去了。嬸嬸說：“沒
有，她到現在還沒回家。”www3.tvboxnow.com( c5 L# e2 L4 [  B! G4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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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一緊，娘該不會走錯道吧？可這條路她走了著年，公仔箱論壇: e$ X$ e- @/ v2 `. z' ?& h9 E
照理不會錯啊。嬸嬸問：“你娘沒說什麼？”我說沒有，
她給我帶了十幾個野鮮桃哩。嬸嬸兩手一拍：
“壞了壞了，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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嬸嬸要我請了假，我們沿著山路往回找，
回家的路上確有幾棵野桃樹，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桃子，
因為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。公仔箱論壇! k* e5 b% U" c1 ]" ^# L/ _
我們同時發現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，
樹下是百丈深淵。嬸嬸看了看我說，“
我們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！”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% j4 @+ s  M& {; k* i
我說，“嬸嬸你別嚇我。。。。”
嬸嬸不由分說，拉著我就往山谷裡走。。。。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' U  b' u2 [6 g7 R( f& V

　　娘靜靜地躺在谷底，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4 s) Y3 b1 D. x! ]( |6 s
她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，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。tvb now,tvbnow,bttvb# o( V/ H; M, J! U+ W3 Y% @" G' e/ l
我悲痛得五髒俱裂，緊緊地抱住娘，說：“娘啊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，最新最快電視，軟體，遊戲，電影，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。' k- v* F) s! C2 a6 I; ~
我的苦命娘啊，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，www3.tvboxnow.com' A7 p2 q. \' n
是兒子要了你的命。。。。。。娘
啊，您活著沒享一天福啊。。。。”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
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我落淚。。。。。。% l/ I. r- j) e1 x3 q8 e+ [

　　2003年8月7日，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，
湖北大學著金字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，
穿過那幾株野桃樹，穿過村前的稻場，逕直“ 飛”
進了我的家門。我把這份遲到的書信插在娘冷寂的墳頭：
“娘，兒出息了，您聽到了嗎？www3.tvboxnow.com7 e7 B4 I! _9 E2 Y2 L8 X" p0 {# |3 m
您可以含笑九泉了

作者: minmin儀 時間: 2007-11-5 03:22 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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