標題:
偶爾他們擦身而過‧偶爾我們不期相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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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咖啡愛奶茶
時間:
2010-5-11 09:36 PM
標題:
偶爾他們擦身而過‧偶爾我們不期相遇
有一道流動的食物風景，每天在城市的角落滑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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踩著三輪車、騎著摩哆，開著小客貨車的流動小販們，每天載著糕粿、湯麵和麵包來到你家門前。這些給人方便的流動攤檔，30年，40年，甚至50年，不停在路上移動，在街巷川行，給人溫飽，讓人解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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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人們習慣光顧連鎖食肆，津津有味的吃著全球一個味道的快餐店產品時，這些流動小販，不亢不卑的守著他們的流動攤檔，每天流著汗水，在不同的地方，為顧客提供他們最熟悉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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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動的食物，都是庶民的味道。這些平民食物，總能讓你停下車子，停下腳步，去吃這一塊糕，這一口麵，這一片麵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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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動的藍箱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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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，香港朋友來檳城玩，在喬治市街角和一輛連接著藍色麵包箱子三輪車相遇，這班人立即尖叫：“哇，這古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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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舊又可愛，好靚！”原來，在外人眼裡，這和喬治市依附數十年，我們快要把它遺忘的老行業，在他們看來，那麼新鮮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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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天上午，我在姓王公司後巷（Macalister Lane），和推著三輪車準備出發，開始一天生計的印度老伯沙卡蘭遇上。沙卡蘭當了30年的三輪車麵包車主人，車輪不知壓平了多少吋喬治市的馬路。他賣的，亦是百年前已存在的Roti Benggali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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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輪麵包車踩在老街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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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藍色三輪麵包車是這個城市古董，其實不誇張。在大馬，所有高度發展的城鎮必擠滿車子，路面越拓越寬，路況早已沒有慢行、隨時需要停下的三輪車容身之地。相反的，在喬治市這舊城區，縱橫交錯的巷子和不快不慢的城市節奏，仍能讓三輪麵包車來去自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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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卡蘭摸摸他裝滿麵包的藍色大箱子，告訴我們說：“這樣的藍色三輪麵包車，在檳城只剩下約十輛。五六十年代，喬治市到處都是這種麵包三輪車。那時候車子不多，人群集中，很多人買麵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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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世紀過去了，這些三輪車的主人，都是像沙卡蘭這樣的六七十歲印度阿伯。麵包車漸少，沙卡蘭的生活不變。每天上午，他會踩著麵包車，來來回回在喬治市各街巷叫賣，叮叮叮的敲着鈴，直到晚上10點。他做的，是1元幾角，一塊麵包一包零食的生意。蠅頭小利的生計，慢慢的賣，耐心的踩，就是他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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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買麵包小孩要零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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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流動三輪麵包車，主打的是孟加里麵包。這麵包皮厚焦的傳統白麵包，約百年前從印度傳進。調和路的百年老店Ismalia Bakery，天天年年給三輪麵包車提供孟加里麵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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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椰和牛油，是人們吃孟加里麵包的最佳抹醬。沙卡蘭的藍色麵包箱子裡擺著兩罐加椰和牛油，有人買麵包，他就打開箱門取出麵包，大多數人都會要求抹上加椰和牛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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箱子裡還有一些簡單的蛋糕，和疊得老高的切片白麵包。麵包以外，就是吊在藍色麵包箱子外的零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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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便，亦是三輪麵包車存在這個城市的原因。“這麼多年了，我們甚麼時間會到哪條街哪條巷，住在那裡的人都會知道。”所以，我們常會見到，婦女們塗著水粉，穿著睡衣，就直接從家裡走出來買幾片麵包當午餐宵夜。她們身後，往往還會跑出幾個小孩，嘰嘰喳喳的吵著要吃三輪車上的零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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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6歲的沙卡蘭，兒時從印尼南部的Kerala南遷到檳城，從此不曾再踏足家鄉。兒女現時已經長大，他卻還樂得天天賣麵包，日曬雨淋再辛苦，都靠自己過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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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之前，跟他買抹了加椰和牛油的大圓麵包，付錢給他，強調不用再找零錢，他仍堅持把80仙遞過來。跟他照相，他從容咧開嘴，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，那麼可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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遺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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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老得踩不動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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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道城市風景，還能迤邐到什麼時候？沙卡蘭說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再過幾年，待沙卡蘭和他所剩無幾的同業們，都老得踩不動三輪車時，關於三輪麵包車，還有那搶眼藍色的麵包箱子，恐怕就到此為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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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，除了檳城，馬六甲市區還可見到這些緩緩在各街巷流動的三輪麵包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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